【战山为王】年少心事（八）
【温柔年上攻x（已经不高冷的）高冷慢热受，ooc算我的
【白翔=bxg，途非=xtf。
【战博/匪果】年少心事。
Part -8-
电梯缓缓攀升，空气很安静，安静得近乎凝滞。王一博靠着电梯壁，微微偏头便能透过镜子看清肖战的侧脸。肖战站在控制板前，与王一博隔了一段距离，腰杆挺得笔直。
而王一博他爸站在两个人之间，脸色黑得如同一尊凶神。
没有人开口说话，沉默在无声蔓延。氧气突然变得像蛛网一样黏稠，将人整个裹在其中，扼住了喉咙，越缠越紧。
王一博深呼吸，下定决心道，“……我喜欢他，我要和他在一起。”
王父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良好的修养，只淡淡一瞥王一博，说了句，“闭嘴。”
王一博不耐烦地“嗤”了一声，靠着镜子转开脸，不说话了。
沉默间电梯门开启，王一博抿着唇看肖战走出去，接着是他爸，他默默地跟在后面。
走廊里灯光很亮，他眼底微微刺痛，低头看着肖战的背影摇晃。十几米的距离很短，二三十步就足够走完，王一博看见肖战停下来，他也跟着停下来，小声唤，“哥哥……”
王父瞥了王一博一眼，说，“你回去待着，我和他谈谈。”
王一博心头一紧，声音不自觉急了，“你干什么呀？这是我自己的事，用不着你管。”
王父压着火气，沉声道，“我不管你就长这么大了？我看就是管得少了才让你走了歪路……”
王一博瞬间冷了脸，忍不住呛回去，“你也知道管得少了？你关心过我吗？”
“一博。”肖战忽然开了口，“别跟王老师顶嘴，听话。”
“哥哥？”王一博微讶，望向肖战，“你也要和他谈吗？有什么可谈的？”
肖战的神色晦暗莫名，“我有自己的打算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王一博一愣，这种模糊的态度令他很不踏实。他咬着唇去拉肖战的衣袖，却被肖战下意识躲掉了。
“哥哥……”王一博恍惚觉得是不是降温了，要不然为何连空气都稀薄起来。
“你听话先回去，不要多想。”肖战看清楚王一博的眼神，心里倏地揪紧了。他抬了抬手指像是想安慰小朋友，可犹豫再三，终究没法再说什么。
王一博抿着唇不住点头，转身继续朝前走，灯影一晃，他到底还是红了眼眶。
他边走边抱住双臂，直到身体颤栗，才猛然发现，夏天真的已经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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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战不是没想过，他总有一天要面对王一博家人的质问。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、这么突然，让他措手不及。
王父不去接肖战递来的水杯，沉默地打量肖战的家，视线触及茶几上一张肖战跟王一博的合照，脸色瞬间又阴沉几分。
肖战将杯子放到他身旁的桌面，说，“王老师，我对一博是真心的。”
王父斟酌半晌，开口道，“我不怀疑你的用心，可一博才十八岁，他没经历过什么，不应该走上这条路。”
肖战点点头，“我知道，您可能一时无法接受，我……”
“……肖战，是吧。”王父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看得出来，你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，如果我有女儿，我会希望你们在一起。但你和一博你们同性恋……这件事我不可能同意。”
“我们是相爱的。”肖战不卑不亢，“王老师，我向您保证，绝不会辜负他。”
“他才十八岁，懂什么是爱？”王父不由加重了语气，“如果不是你故意引导他，他怎么可能和一个同性走到一起？”
“不我……”肖战无言以对。
王父顿了顿说，“我不是古板，明白性向不应该成为被攻击的点，可你也应该明白，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……你有没有想过一博跟你在一起，他以后会遭受多少非议？”
“我想过，对不起。我还是……”
王父再次打断肖战说，“所以你还是自私地决定拖他跟你一起承担这些？你就没有愧疚过吗？”
肖战沉默了许久，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。他实在不是一个善于直面冲突的人，有很多事他宁愿独自一人默默承受。因此他从未告诉王一博他在犹豫，他想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，然而那些可能会遭受的非议，他不确定王一博是否也能坦然面对。
“你今年多大？”沉默了片刻，王父忽然问。
“二十四。”肖战答。
“多好的年纪。”王父感慨，“毕业没多久，事业也刚刚起步吧。我看你条件不错，这份工作应该还算满意？”
肖战内心一动，“王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王父说，“年轻人要懂得珍惜眼前的生活，不要因为一时的迷恋、误入歧途，对自己今后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。”
肖战懂了，笑着点头，“王老师认为这样做，我就会放弃一博？”
“我也不想这么做，但为了一博……我不敢保证会不会采取一些不那么友好的手段。”王父最后说道，“你肯为了一博放弃所有吗？没了工作，你拿什么来养活自己？难道要让一博跟着你吃苦吗？那样我更不可能同意了。”
“……王老师，您丝毫不在意一博的想法吗？”肖战反问，“如果他也不愿意放弃呢？”
王父笑了，“一时的鬼迷心窍而已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。所以不要一错再错，放过一博，离开他吧。”
直到王父离开，肖战的脑中仍萦绕着这句话。他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一直躲在窝里的坚果此时溜达过来，跳上肖战的膝头，似觉察出他心情不好，喵喵叫着蹭他的手心。
肖战摸了摸坚果，他不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错，爱情本不分性别与年龄。可王一博没有错，王老师担心一博的未来也没错，到底是什么错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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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一博被连夜送回了学校，他甚至没来得及通知肖战，手机便被他爸收走了。
王一博一路沉默，车子停稳后，王父叹息一声，“一博，我们谈谈吧。”
王一博不欲理会，去开车门，安全锁瞬间落下。王一博撇了撇嘴，不得已问，“谈什么？”
王父说，“你现在还小，容易受新鲜事物的诱惑，爸爸不怪你。但你必须和他分开，你已经高三了，这时候还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，整天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，像什么话？考不上大学你以后怎么办？”
王一博不服气道，“我已经成年了，就算不上大学也有能力养活自己，不需要你操心。我喜欢他，我们没偷没抢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，怎么不像话了？这些年你只知道忙，你关心过我吗？”
王父有些激动，“我忙是为了什么？还不是为了你吗？结果你呢？不务正业，跳舞就算了，还、还搞同性恋……”
“我喜欢他，这有什么错？”王一博反驳，“同性怎么了？我们是真心的。”
“你懂什么是真心？”王父说，“你以为他现在对你是真心，那是因为他觉得新鲜。等这股新鲜感过了之后呢？你们会遭受多少白眼，你想过吗？假如有一天他因为同性恋的身份导致事业不顺，他还会迁就你在乎你吗？”
王一博微皱眉，敏锐地觉察出什么，“爸你什么意思？你和他说了什么？”
王父随即岔开话题，“总之，你喜欢跳舞不是吗，爸爸明天就托人给你联系，让你去北京学习舞蹈。那个叔叔人脉广，你如果有上进心，保不准能进个什么娱乐公司，练习几年出道当明星。”
“爸……”王一博心里一沉，“你要干什么呀？大清已经亡了。”
王父说，“就这么定了，你听话跟他断了来往，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。”
“爸？”王一博急了，“你威胁他？你怎么能这样！”
王父一拍方向盘，“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学校，这种丑事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吗？你不嫌丢人，我还嫌丢人呢。”
王一博蓦地安静下来，“呵”了一声点点头，“对不起，我让你丢人了。……开门。”
王父叹了口气，打开车门安全锁。
王一博下车，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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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一博被没收了手机、银行卡，身无分文，也联系不上肖战，一连几天心里都空落落的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委屈。
午间，他独自一人坐在操场的台阶边发呆，白翔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他，“呐，你给途非哥打电话，他应该能找到战哥。”
王一博点点头，拨通了途非的号码。
王一博兴致不高，只简短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，白翔立刻问，“怎么样？”
王一博说，“战哥出差了，说是周末才回来。”
“哦。”白翔道，“耶啵你……今后有什么打算？”
王一博沉默了半晌，“不知道。我爸要送我去北京，可我不想去。”
白翔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，“没事的哥们儿，现在网络和交通这么发达，只要你和战哥不放弃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王一博点点头，“你呢？和途非哥，有想过也会有这么一天吗？”
白翔卡壳，“……如果被我妈知道，不是我断腿，就是途非哥断腿，还是别了别了吧，我想多活几年。”
王一博轻声笑了，抬起头望着天上的白云。他想，总归会有那么一天的，我们可以不必在意世俗眼光，可以和喜欢的人牵手走过喧闹人潮、看这世间繁华。可以清晨一起醒来，一起体会岁月美好，一起于黄昏的街头漫步，静候暮色四起。
忽然起风了，王一博开始想念肖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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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一博他爸工作繁忙，自然没有时间一刻不停地守着他。到了周末，王一博便在白翔的掩护下溜出学校，回了家。
王父没在家，王一博先回去拿了原本要送给肖战的生日礼物，是一对铂金星座手机链，优雅的天秤和热情的狮子。
王一博把手机链勾在小指上敲敲肖战家的门，半天没人应。
“嗯？难道还没回来？”王一博这才想起忘了问肖战具体到达的时间，他犹豫片刻，索性掏钥匙自己开门。
谁知钥匙刚插进去，门就开了。肖战望着他，神情些许疲倦，却依旧露出一抹温柔笑意，“崽崽，又想偷偷进来吗？”
“哥哥，我好想你啊。”王一博丝毫不觉尴尬，靠进肖战怀里，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，安心地小声撒娇。
肖战轻吻王一博的侧颜，“我也想你狗崽崽，我出差刚回来，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。”
“手机被没收了，烦死了。”王一博含糊地抱怨。
肖战无奈一笑，拉着他进屋。
恰在此时，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客厅里飘了出来，“……赞赞，是谁呀？”
王一博一愣，只见罗娜走过来，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，看到王一博便意味深长地笑了，“又是你啊？你和肖战到底什么关系？不会是……我想的那种吧。”
“罗娜，请你不要干涉别人的生活，好吗？”肖战叹了口气，打断她，“如果没有别的事了，你先走吧。”
“干什么呀？”罗娜把玩着自己一缕长发，“说翻脸就翻脸？刚才还答应我说晚上一起吃饭叙旧的。”
王一博微微皱眉，他这几天本就十分烦躁，此时一听这话，莫名一股邪火翻涌而起，跟着便冷了脸，“哦，那你们好好叙旧吧，我不打扰了。”
“狗崽崽。”肖战拉住王一博的手，“你别听她的，没有的事。”
“肖战，你真的……”罗娜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，“嗤”一声笑了，“几次三番拒绝我，害得我以为你现在的女朋友是个什么天仙，结果是个同性恋。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，连未成年也搞？”
“罗娜，你够了吧！”肖战面色沉得可怕，他上学那会儿是出了名的好脾气，和罗娜谈恋爱时更是千依百顺，哪里这般凶过人。
罗娜被吼得愣了几秒，虽然自知有些过分，却又忍不住委屈，小心翼翼地想去扯扯肖战的衣袖。
王一博在罗娜说出“同性恋”那一刻猛地抽回了被肖战握在掌心的手，点点头自嘲一笑，转身甩门跑掉了。
“狗崽崽！”肖战追出几步，冷不防踩到了什么，低头一看，是一个手机链。他捡起来收好，再开门追出去，电梯已然开始下行。
肖战懊恼地捶了下墙壁，旋即冲进了安全通道。
王一博也清楚这火不应该冲肖战发，可他这几天难受得要命，好容易见了肖战又闹得不痛快，一时竟不知如何排解。
待出了小区，王一博发现手机链少了一枚，准备送给肖战的天秤座不见了。他不记得掉在了哪里，心里一慌，赶紧回头去找。
肖战远远看见小朋友弓着腰的身影，不由松了口气，慢慢走过去。
王一博找着找着自己绕了回来，抬头望见肖战停在不远处，顿时眼眶就红了。
“狗崽崽……”肖战唤他。
王一博再控制不住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肖战心疼得厉害，拥住王一博，轻轻抚摸他的背，柔声哄道，“崽崽别哭。”
“哥哥，你别不要我。”王一博把脸埋进肖战的颈窝，小声呜咽，“你别留我自己一个人，也别喜欢上别人……”
滚烫的液体沾湿了肖战的皮肤，转瞬凝成刺骨的冰凉。如同一根根细小的针，扎在心尖，明明看不到伤口，疼痛却绵延不绝。
“我不会不要你的，我保证。”肖战眨眨眼，隐去眼角一点湿光。他想，只要能和小朋友在一起，他愿意付出一切。
哪怕从头开始、哪怕前路艰难，只要这个人还在他的身边，他便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。
（未完待续）
【虽然我觉得在这里完结也不错，但感觉还没把分隔两地的惆怅写出来，所以大概还会有一二章吧。
